随记·对《鼠疫》

比绝望本身更不幸的是习惯于绝望

Posted by Ltd on Sunday, August 18, 2024

原文2021.09.07发布于豆瓣

写在前面的话
甚是遗憾,许久没有看完一本书了。自高考英语试卷完成后的某一刻始,互联网的洪流便铺面而来,压迫得睁不开眼,也全然没有了考前的某些决心亦或是规划,乃致高考完不到半个小时便拆开的先锋书店所寄盲书——《巨流河》、《萨宁》,至今都没看完。毫不夸张地说,仅仅在新手机未到的一段时间断续看了不到二十页的《巨流河》——而这不到二十页就好像南方的雪,也早已在盛夏来临之前消失殆尽了。

回到《鼠疫》,看这本书还源于21年春天某个学院的阅读马拉松活动,我读到了最后,但并未读完。后来时间辗转又来到21年夏日的开学,终于在万米上的某个瞬间长舒口气,合上了尾页。但不管怎么样,都像是强行灌进去的,为了完成这项任务、标记、成就似的,像拖着疲惫的躯壳咽下一块过夜的干馒头——旁边甚至没有一口自来水,在完成那一刻反而变成了某种解脱。固然,这样是不愉悦的,这也是为什么写下这篇小感——抓住残存的记忆,日后想起了有得看的。而那些现在已经忘记了的,就让它忘记吧——要么已经进入了身体,要么身体也不想吸收罢了。记得某个阿婆主说过:读书不会让你马上改变,而是让你在某些时刻多一根稻草。

要说为什么选择《鼠疫》,显然是因为至今持续的新冠疫情。《鼠疫》也确实给我真实的感受,同样是突如其来,同样是封闭城所,有朋友相隔于万里,亦有亲人相隔于人世,其带来的某些真实氛围让我仿佛回到了去年。这一方面不得不归功于加缪精彩详尽的文笔;另一方面抛开寓言的成分,依旧能看出人类在自然面前纵使近百年也没有太大的改变——依旧是弱小的。

加缪的文笔通过某些折痕抄录于下。

鼠疫伊始时他们还能清楚忆起他们失去的人儿并思念再三。但,如果说他们还能清楚回忆心爱之人的音容笑貌,回忆他们俩事后才意识到是很幸福的某一天,他们却很难想象,当他们回忆往事的那一刻,在天涯海角的亲人能做些什么。总之,在那一刻,他们拥有记忆力,但缺乏想象力。
从前,远隔天涯的人们并非真不幸,在他们的痛苦里还有一线使人感悟的光明,但这一线光明已然消逝了。如今,只见他们待在街角,待在咖啡馆或朋友家里,平静而又心不在焉,眼神显得那样无聊,以至整个城市因为有了他们看上去就像一座候车大厅。
那些只能与新愁做伴的人,还有此刻正在缅怀亡人的人,他们与前者情况之差异,何止于霄壤,他们的离愁已达到了顶点。这些人母亲、夫妻、情人如今已没有欢乐可言,因为他们的亲人已散落在无名的墓坑里,或混融在大堆的骨灰里,无法辨认,对他们来说,鼠疫依然没有过去。”

上面对于疫情人们的描述即使数十年依旧使人沉浸,引起共鸣,而且一旦你沉浸,身旁就好像围绕着一种悲凉——仿佛走在昏黑肮脏的街头,地上满是黑色的不明泥土夹杂着烂叶,街边商铺的招牌大多年久失修,早已破败不堪……

在这里,抛开阴谋论不谈,抛开地域差异不讲。“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弱小的”这句话大概九年义务教育进行1/3就会听说,但往往在某些灾难面前我们才会真正感受到自然的存在。自然也跨越了时间,无视了人类夸夸其谈的各种成就,让我们如数十近百年前人们能想到的原始方法一样——待在家里……#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重复删改,上面的内容大概是一个已经耗尽耐心的人胡打的罢了,于是这方面他决定不再赘述了,对于个人的认知、判断就更离题了,况且《鼠疫》的核心还是在下面。

原谅笔者粗浅的水平,这里更多的是二次理解,因为在看书评和了解时代背景前甚至不知道有这方面含义,或者说仅仅有一点点小触,并不会向这方面展开完整的思考,毕竟已不是在做类似川端康成的高中阅读题了。故此,笔者显然停在了表面。读完这书,是记录详实、令人感触的疫情回忆录,展现英雄主义的、自由人道主义的精神,看完更多书评和资料,它变成了观察人性、反抗现实的西方寓言,表现出反法西斯反战以及存在主义哲学等等诸多丰富的内涵。对于这里,在知网上看了数篇关于《鼠疫》的分析,有硕士毕业论文也有期刊短文,大多偏向学术性研究这里便不过多赘述,不过有幸中找到了周国平先生在SARS后重读《鼠疫》的一些分享。

然而,如果认为《鼠疫》所提供的仅是这些令我们感到半是亲切半是尴尬的疫期生活细节,就未免太停留在了它的表面。我们不该忘记,对于加缪来说,鼠疫的确只是一个象征。在最广泛的意义上,鼠疫象征的是任何一种大规模的祸害,其受害者是所及地区、民族、国家的所有人乃至全人类,瘟疫、灾荒、战争、专制主义、恐怖主义等等都可算在内。
这就是说,人们习惯了瘟疫的境况。加缪认为,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,习惯于绝望的处境是比绝望的处境本身更大的不幸。不过,只要身处祸害之中,我们也许找不到办法来摆脱这种不幸。与任何共同祸害的斗争都具有战争的性质,牺牲个性是其不得不付出的代价。

在最后, “据医书所载,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,也不会消失,它们能在家具、衣被中存活几十年;在房间、地窖、旅行箱、手帕和废纸里耐心等待。也许有一天,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,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,使人们再罹祸患,重新吸取教训”。如此而言,史蒂芬金的《纳粹高徒》亦能看到其中的某些影子,在同时,后疫情时代的我们何去何从即使到今天也没有完整的答案,新冠肺炎永远不会死绝,也不会消失,而它们只会一直耐心的等待。

写在后面的话
从提笔至今已将近一周的时间,好歹是写完了,从刚读完到今天,思绪就像油灯一般,业已灯尽油干,且忘记不少了。尽管如此,相比于在压力下写各种总结、论文、新闻稿、立项书、实验报告等等,至少这是让我感到较为欣慰或者说是的愉悦的——好歹是自己想写点什么。也是以这个为基础,希望后面尽量每月读1-2本书吧。如同鼠疫一样,疫情再次突来,笔者开学第一天就成为了二次密切接触者,想着不愿再拖了,便借此契机与复现的一些感想完成这篇文章,也是了却一桩事情。不放弃希望、理性平静地牺牲个性与疫情斗争——这大概也算是读完《鼠疫》的一些收获吧。

时2021年9月7日凌晨,海风大作,暴雨倾盆